打开冰箱门,一朵绿得发亮的西兰花呈现在眼前,他扬起嘴角:“今天可是个好日子,这花好看又好吃。”这就是我家过日子实在又有点小幽默的老陈。
我和老陈是媒妁之言,当时大家都称他为“小陈”,初见时,印象最深的是他穿着一套加长版的西服,浓密的黑发掩不住特别突显的前额,两道抬头纹清晰可见,话不多,但声音浑厚。
24年前通信不发达,用得最多的就是传呼机和固定电话。电话铃声响起,那头传来浑厚的声音,他邀请我去观赏白鹭洲公园的元宵焰火晚会,我很少出“远门”,果断拒绝,于是第一次的约会无疾而终。
元宵节过后开学了,有一天傍晚,我跟往常一样忙于给后进生补缺漏时,教室的后门闪现一个模糊的身影,他向我礼貌地微微一笑,并没有打断我的意思,在教室后排小心翼翼坐了下来,像个小学生一样专注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。而我显得特别拘谨,不敢多看他一眼,只是心中认定他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。
2001年初春,我们携手共进柴米油盐。婚后,他不知不觉成了我教育教学的小帮手。我一遇到棘手的难题就与他探讨交流。当时我正在备考普通话水平测试,一有时间就朗读课文给他听,他不厌其烦帮忙指正,大到吐字正误,小到语音语调,他都能提出自己的见解。2001年6月,得知我普通话考了二级甲等时,他乐呵呵地说:“我们家多了一个可以教语文的数学老师啦!”
去年7月,突如其来的病痛打乱了我的生活节奏。在我迷茫无助时,他请假在医院整整陪护五天四夜;当我麻醉苏醒后浑身冒虚汗,他为我擦洗换衣物;当我打点滴吃饭困难时,他一小口一小口喂食;当我被病痛折磨得无法言语时,我一个眼神、一个动作,他很快就能心领神会,执行到位。
清晨,当一缕缕晨曦跃过窗台映入眼帘时,我恍惚的心猛然被触动,转过身来对老陈说:“我真想写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呀!”老陈不仅没有笑话我,还轻轻牵起我的手给我信心。此刻,我无以言表,只是深深感恩,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“对”的人。
四季更迭,如今,儿子长得比我们还要高大啦!而曾经的“小陈”也变成了“老陈”,虽理成平头,白发仍像细针一样根根竖起,那两道抬头纹已深到可以夹死蚊子的地步!而我每走一步路都倍感珍惜!特别是这几年有机会与“城市副刊”结缘,沉下心来陆陆续续写下不少青涩的印记,更加坚定用文字来沉淀人生的点滴美好。
平日里,我不善于用言语来表白,希望借“城市副刊”一角以文字来弥补24年前的那次元宵小缺憾,给老陈一份小惊喜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