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去朋友家做客,见窗台上一只青花瓷瓶里插着一大把富贵籽,红彤彤的小圆果挂满枝丫,很是可爱。
以前,每到春节,母亲必在海螺型的花盆里装满清水,放上雕好的水仙球。天气愈冷,那茎越绿、花越香。那时看外来片,特别羡慕那花圃般的园子,美丽的主人公拿着剪子“咔咔”几下,剪下朵朵玫瑰插入瓶中,那花铺成一圈,开出层层烂漫。
瓶花后来慢慢发展成插花艺术,人们通过修剪、整枝、弯曲等方式,让花与容器共同配置成精致的艺术品。而城市中的人们更是通过它们,感受着“微观山水”带来的心灵抚慰。
商场中,总能见到用枯荷、麦穗插瓶所做的装饰,枯荷是禅意,麦穗是俗意,空灵俊逸和踏实饱满都能给人们带来瞬间的精神摇撼。
我曾见过一盆插花,风格简约,一只土碗,立着一支枯荷叶和一朵荷花,荷叶残破,枯洞眼尽是落寞和沉寂,荷花略低、略小,朝向单侧伸出尖尖的、饱满的花瓣。一眼看到,我便挪不开目光,大概只有东方人,才能感知那花叶之中的静穆、萧索,感受那生命哲学中的生死枯荣。
工作后,我住在厦门,这儿是植物得天独厚的生长之地。走在街巷里,抬头一看,许多人家的窗台上都种着花卉碧草。我楼上人家就种了一阳台的三角梅,花开之时,粉紫色的云霞氤氲一片,花瓣会飘飘悠悠落在我家阳台上,很是可爱。
我自己常年种着月季。初始,月季是开在我脑海中的,想象盛开时节,窗台上攀满藤蔓,其上花朵累累,簇拥成迷人的花幕。待自己真正种植起来,才发现栽种不易,浇水、施肥都是常做的功课,不能怠慢,还要时常警惕长虫惹害,一个不小心,月季就叶卷枝黑,令人好不懊恼。
慢慢地,我摸透了月季的脾性,精心养护之下,每月都有花朵绽放。我最喜欢的是一种叫“豆蔻”的月季,花色娇艳,开时如一朵红云,大而隆重,有过年的喜气。我会剪下花枝,插入书桌上那只雪白的长颈瓶里,白色花瓶衬得红花分外热烈。
偶读到宋诗里有 “阶草侵窗润,瓶花落砚香”之句,无疑是一幅美好的画面,花香和墨香两相交映,是东方的浪漫,浓郁迷人。
我自己依然养着各色各样的花,依然不断购入不同的花色品种,家里的花瓶也多了几个。生活疲倦时,看看它们,心情便愉悦起来。有花的日子,横斜暗香,拈花微笑,日子便也有了光亮和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