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海钩沉
马作的卢飞快
2023-03-25 00:00来源:厦门日报

  千年时光,白驹过隙,大漠草原、山峦河谷,征马长嘶、骏马奔驰。当一匹宝马越过历史的深涧,踏起的浪花,激扬起一个个令人回味的精彩故事,在长长的史页中化作了精彩的文字。

  ●方腾

  长江边,有一城市,曰:马鞍山;浏阳河之畔,有一城镇,为“跳马镇”,皆因古代宝马而得名。当一匹宝马越过历史的深涧,踏起的浪花,激扬起一个个令人回味的精彩故事……

  公元前202年,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(今安徽灵璧),带领八百骑兵突围,狂奔五百里至乌江(今安徽和县)剩二十六骑,在击杀汉军数百人后,项羽将乌骓宝马赠予乌江亭长,喟叹“天欲亡我,非战之罪也”,拔剑自刎。相传,乌骓马不愿偷生,跃入长江殉主,后在长江南岸发现马鞍,此处得名“马鞍山”。乌骓马浑身如黑绸缎般闪亮,唯有四蹄似雪,又称“踏雪乌骓”。据传,张飞、尉迟恭等名将的坐骑亦称“乌骓马”。

  人中吕布,马中赤兔。遥想三国当年,赤兔马惊天一跳,让一个地名横空出世。相传,关羽征战长沙,与老将黄忠大战,关羽胯下赤兔宝马一跃过山涧,摆脱追兵,此地由此得名“跳马镇”(今位于长沙市雨花区)。然而,关羽纵马跳涧只是传说,史无可考,见于正史的是“刘备跃马过檀溪”。

  三国时期,有三匹名马,一是“赤兔”,先为吕布所有,后为关羽坐骑;二是曹操名马“绝影”,在征张绣时忠心护主战死;三是刘备的“的卢”。据《三国志·裴松之注》,官渡之战后,刘备寄居刘表处,一次刘表设宴,部将蔡瑁等欲杀刘备,刘备假装上厕所,骑上“的卢”马逃跑,行至檀溪,马陷溪中。刘备疾呼:的卢,的卢,今日危矣,可努力!“的卢”一跃三丈过河,追兵至时,刘备已无踪影。

  刘备跃马过檀溪,先经《世说新语》加工,后经《三国演义》演绎,多少有些玄幻,在正史中还明确记载了两起宝马跃涧过河的战例。

  公元385年四月,后燕皇帝慕容垂围攻前秦邺城(今河南安阳、河北临漳一带),守将苻丕向东晋求援,东晋名将刘牢之挟两年前淝水之战大胜余威,率“北府兵”精锐北上救援,先胜后败,追兵迫近,刘牢之纵马跳过“五丈涧”,得以身免。公元1636年二月,晚明名将卢象升在南漳(今湖北南漳县)围剿农民起义军,因友军配合不力,大败,宝马“五明骥”载着他飞跨数丈宽的沙河,让追兵徒叹无奈。

  隋末,天下大乱,唐太宗南征北战,有六匹宝马跟随他立下不世之功,分别为“全毛騧”“伐赤伐”“白蹄乌”“特勒彪”“青骓”“飒露紫”,唐太宗将它们刻在了自己的陵墓内,号“昭陵六骏”,六匹宝马因此名垂千古。李世民是超级爱马之人,有一事可窥斑见豹。公元621年三月,唐王朝征伐王世充之战进入决战阶段,大夏皇帝窦建德率军救援王世充,双方在虎牢关大战,王世充侄子王琬骑一匹隋炀帝的御马,李世民不禁赞叹道:此真好马也!帐下猛将尉迟恭听言,立领三骑飞驰入阵,擒王琬,牵宝马而回,留下了“勇将闯阵夺宝马”的千古佳话。

  公元954年正月,北汉皇帝刘崇乘后周皇帝郭威新丧之机,率军亲征后周,新即位的周世宗柴荣亦亲征迎敌,两军在高平(今山西高平市)激战,北汉先胜后败,刘崇骑着契丹所赠的黄骝马逃回太原。为感救命之恩,他封赏黄骝马为“自在将军”,住金银装饰的马舍,享三品官员食禄。

  宝马忠心护主,但也有马失前蹄之时。公元前645年九月,秦晋交恶,晋惠公、秦穆公各率大军征伐对方,双方在韩原(今陕西韩城市)大战。战前,晋惠公夷吾有一匹好马名“小驷”,身材高大、毛色发亮,夷吾极宠,欲带它上战场。大臣庆郑劝谏道:此马养在宫中,未见世面,不适合上战场。夷吾不听,双方甫一交手,“小驷”惊惶失措,竟驰驱战车带着夷吾进入泥淖之地,晋惠公成为秦军战利品。

  五胡十六国时期,天下大乱,群雄并起,汉人冉闵灭后赵建立魏国,史称“冉魏”。公元352年四月,前燕慕容儁不断南侵,冉闵亲率七千步兵与之十万骑兵决战,先后十次击败前燕军队。再战,冉闵左持双刃矛、右执钩戟,一人击杀了前燕将士三百多人,堪称古今第一勇将。前燕大将慕容恪祭出“杀招”,以连环战马冲击冉闵军队,冉魏军队大溃,冉闵单人独骑突围而去。冉闵所骑宝马唤作“朱龙”,能日行千里,不知为何跑出二十几里后竟突然暴毙,冉闵被俘遇害,一代战神从此陨落。

  “马作的卢飞快,弓若霹雳弦惊。”千年时光,白驹过隙,大漠草原、山峦河谷,征马长嘶、骏马奔驰,在长长的史页中化作了精彩的文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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