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网
母亲的植物课
2023-04-19 00:00来源:厦门日报

  又见

  周末,和孩子们一起上山,兴之所至,就讲起了植物。忽而找植物、认植物,忽而说起故事和诗词,最后我们还玩起了植物游戏。孩子们说,这多像一堂“植物课”啊,想想也是。确实,我的所有灵感,都源于母亲给我的植物教育,虽然那时候,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可以称为“植物课”。

  我的母亲生于鲁西北平原的农村,并没有太高的文化水平。令我惊讶的是,母亲似乎认识很多植物,家乡不起眼的杂草,她也叫得出名字。由此我相信,这世上可能并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名的,一朵小花、一棵小草,都像一个小小的人儿,都会被人类的目光关注着。

  也许因为母亲认识植物多,孩提时代的我特别喜欢和她散步。每次在郊外的小路上,我们母女聊得最多的也是植物。“妈妈,这是什么?”小时候,我最喜欢问植物的名字,从最寻常的杂草一直问到开花植物。母亲知道的都是土名:爬腕草、婆婆丁、马家菜、面条菜、小媳妇喝酒……可我觉得这些名字如此形象亲切,就像给熟悉的小伙伴取了绰号。

  慢慢地,我跟着母亲认识的植物多了,就不再满足于知道名字,而是想和植物玩、用它们做游戏。母亲最擅长的一招,就是用狗尾巴草编兔子哄我。我和母亲走一路,摘一路狗尾巴草,只见她十指灵活地翻动,很快就能编好一只毛茸茸的免子!兔子的耳朵和尾巴活灵活现的,我当成宝贝儿一样拿着。

  母亲喜欢给我讲她儿时的故事。那时候,她是外婆的“跟屁虫”。外婆白天带她干农活、挖野菜,晚上搂着她看星星讲故事,母亲说,她的知识都来源于外婆!春天,母亲带着我挖苦菜、采榆钱;夏天,我们摘槐花做饼、凉拌马齿苋;秋天,我们晒野菊花和枸杞子……品尝着植物的味道,就会试图去解读植物为人类留下的深刻记忆。母亲给孩子的日常科普,无意播下一颗爱植物的种子。

  有了孩子之后,我更加关注身边的自然,更注重学习相关知识。这几年里,我累计阅读了《森林之花》《树的秘密世界》《蕨类植物》《菌物志》等书籍和不少植物图鉴,虽然有些知识并不能全懂,但因为有了崭新的开始,对植物的认知越来越深,观察也越来越细。比如,和孩子们一起观察腊肠树时,我们会亲手“解剖”掉落在地的“腊肠”。腊肠树的果实不仅外表奇特,内中也别有洞天,构造犹如水密隔舱——每颗种子都贮存在包裹着蜜汁的小屋里。

  在对植物的观察与体悟过程中,我不断收获美好与能量,身边世界日益丰盈。母亲的植物课,就是我们面向自然那扇最明亮的窗户吧!

展开阅读全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