卤味,是百搭又不挑季节的美食,夏天能做凉拌菜,冬季能做热卤和现捞;在饭桌上它能佐餐下饭,也能做聚会、聚餐时的伴手礼,偶尔还能充当解馋的小零食。
我喜欢卤味,总在街上寻寻觅觅卤料店,每一家卤料店都有自己专属的味道密码,香味浓淡,卤汁里香料的调配,都有自己的秘方。有一次,到舅舅家做客,舅舅是我们家族里的做菜高手,他卤制的牛肉非常入味,切开以后片片纹理清晰,入口Q弹有嚼劲,我们都大呼好吃。我说:“舅舅,你做的卤牛肉有外婆的味道。”舅舅说:“是啊,我的卤牛肉就是跟你外婆学的,那是我们家传的味道。”舅舅很耐心地给我讲如何挑选食材,如何制作卤料,我也很想试试看。
做卤味的食材,都要经过精挑细选,选择质地紧密,能够经得起长时间炖煮的食材:肉类如凤爪、牛腱子、牛百叶;素菜也可以卤,如腐竹、豆腐、莲藕……经过卤制,这些食材会呈现更丰富的味道,放凉后再吃,口感Q弹,层次丰富,越吃越香,越吃越想吃。
有句话说:卤菜要香,全靠卤汤。这汤,也就是卤味的灵魂。汆过水的各类食材放入锅中,开始准备冰糖、酱油、八角、花椒、香叶等作料。神奇的卤汁,宽容地接纳各式食材,小火慢煮,久浸慢泡之后,卤味终于修成正果,谱写出一篇百味融汇的风物诗。
小时候,每次去外婆家,都巴望着能吃到外婆卤的牛肉。外婆把卤好的牛肉放在玻璃罐里,放在高高的架子上,我总在架子下来来回回地仰头张望,脖子都酸了。外婆看到了,会拿一片给我解解馋。外婆卤的牛肉太好吃了,每一片都让人回味无穷。
母亲的厨艺一点儿也不逊色于外婆,闲暇时父亲喜欢吃点卤味喝点小酒,所以她有空的时候,总在厨房忙碌。灶膛的火烧得旺旺的,一大锅食材在锅里“咕咚咕咚”地响着。各类食材放进卤锅后,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,整个房子都被卤料浓郁的香味包裹着,竟让人有了微醺的感觉。晚上,家家户户的灯亮起来了,米饭也焖好了,母亲把卤好的肉类或者素菜切好放入盘中。橘黄的灯光、白花花的米饭,还有卤得深红发亮的猪头肉、腐竹,一家人坐在灯下,享受着难得的美味时光。家人围坐,灯火可亲,这是俗世中很美好的画面。
如今我已人到中年,美食的接力棒似乎已经传到了我的手中。在这个信息交流更加迅捷的年代,我们有更多的渠道去获得烹制食物的方法。我制作卤料的方法不仅有对家庭厨艺的传承,更有一点江湖气息,兼容并蓄,南北兼收。但是总有一些情感、一点挂念是不会改变的,我常常和家人一起享用一大锅卤味,那样的画面温暖又美好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属于自己的卤料秘方,不变的是满满的爱与牵挂。美食是表达爱的最好的方式。我怀念飘香的卤味,那是家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