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话金庸
金庸三次姑苏之行
2022-10-24 00:00来源:厦门晚报

  查玉强

  金庸坦言,非常崇拜自己的祖父。但金庸出生时,祖父已离世,故金庸对祖父的情愫,实际更多地体现在祖母身上了。金庸的祖母查黄氏(1873-1937)是苏州人,他自小听着祖母的苏州话长大,祖母烹制的苏州菜,即便耄耋之年还时常念叨着。

  在苏州,金庸有几门过往甚密的同宗近亲;他曾就读的东吴大学法学院(当时的校址在上海),后来改为苏州大学;他的胞兄良铿曾在苏州国立社教学院教过书;他喜欢听苏州评弹……所以说,金庸与苏州有着割舍不断的情缘。金庸还坦言,从童年就开始喜爱着苏州这座城市,喜欢看苏州的粉墙黛瓦,喜欢听苏州人的吴侬软语。

  金庸究竟去过多少回苏州,恐怕谁也说不清楚。金庸老家海宁与苏州相距不远,即便在交通不便的农耕时代,也不过是一天的水路。但1948年金庸去了香港,再造访苏州,就很困难了。我们知道的是,自上世纪八十年代起,金庸曾三次造访苏州。

  第一次是在1986年5月7日。那年金庸应邀到北京开会,然后南下南京,去六合见了兄长良铿,到了祖父的故地丹阳,最后去苏州探望堂伯父查忠礼(已故)之家人。7日上午,在苏州市政府有关部门的安排下,金庸偕夫人前往由堂弟查良平任厂长的苏州丝绸印花厂参观。到厂后,金庸与堂弟良平与良中(时任市纺织产品研究所科研办主任)见了面,彼此询问年龄,金庸对良平说:“我今年六十二岁,比你年长四岁。”又指着夫人林乐贻道:“你还得叫她嫂嫂呢。”他还说:“当年,家父到过苏州伯父家,长兄良铿一度还住在伯父家,这些事我都还有印象。”

  接下来参观工厂,金庸为印花厂题词:“锦绣江山千万里,慧心巧手妥安排。”参观一结束,金庸便向两位堂弟道别,当天下午就离开了苏州。事后,金庸给两位堂弟解释说:“我不习惯一大帮人随行(当时陪同人员加记者有二十多人),尤其是政府领导陪同。”

  金庸第二次到苏州是在2000年4月29日,适逢母校苏州大学百年校庆,金庸前来接受苏州大学给予的名誉教授聘书,并为学弟学妹们作了《苏州的人文精神》的演讲。随后为母校题词:“养天地正气,法古今完人。季札、伍员、陆逊、范仲淹皆吴人中之可法者也。”

  当晚金庸下榻于苏州的竹辉饭店。堂弟良平一家晚上前往拜访,金庸看着良平祖孙三代,人丁兴旺,不无感慨地说:“我至今还没有第三代‘家’字辈的人。”第二天,金庸离开了苏州。

  2007年9月22日金庸第三次到苏州,主要为其小说《雪山飞狐》被改编为苏州评弹举行开播仪式而来。当天下午,先到苏州评弹学校观看师生表演,并接受了学校授予的荣誉教授聘书,金庸为学校题词“评弹摇篮”。当晚宿香格里拉大酒店,苏州的几位堂弟照例趁晚上这段时间,前往宾馆晤见堂兄。

  第二天是活动的正日。金庸先参加了评弹《雪山飞狐》的开播剪彩,现场聆听了邢宴芝、邢宴春姐弟的精彩弹唱,激动得热泪盈眶。接着应母校所请,去苏州大学接受了名誉博士证书。当得知这是苏大有史以来第一次授出的名誉称号时,金庸特别高兴说:“我得过很多学校的名誉博士、名誉教授,但像这样的第一个,我还是第一次获得。在我有生之年,我对苏州大学的‘爱情’不会改变。”随后,在存菊堂礼堂内作了《中国历史大势》演讲。

  当晚金庸应邀赴松鹤楼宴,品尝到了地道的苏帮菜,欣然写下了“百年老店,历久常新,如松常青,如鹤添寿”的祝福之语。

  第三天,东道主仍作了参观游览、会客访谈的活动安排。有记者问金庸,对《雪山飞狐》(节选)取代鲁迅的《阿Q正传》,入选北京版的高中语文教材有何感想。金庸回答说:“我获此消息很高兴,但千万不要把我和鲁迅相提并论,我很佩服鲁迅,我远不及鲁迅。”第四天,即9月25日,金庸离开了苏州。这是金庸在苏州待得时间最长的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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