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园夜读
二手书店老板眼里的顾客
2022-11-28 00:00来源:厦门晚报

  《书店里的七种人》

  作者:[英]肖恩·白塞尔著  译者:姚瑶

  出版: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 时间:2021年9月

  何况

  苏格兰最大的二手书店的老板肖恩·白塞尔在新冠封城期间写了一本名为《书店里的七种人》的小册子,以幽默风趣的笔调回忆起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7种类型的顾客,“像想念杳无音信的旧友一样想念他们,无论是迷人而有趣的人,还是粗鲁或无礼之徒”。该书和他以前出版的《书店日记》一样,在读者和媒体中引起热烈反响。

  肖恩·白塞尔开了二十多年的书店,“痛苦地服务于这个行业”,跟各种各样的顾客打交道,感恩一些热心善良的顾客,同时也对某些顾客充满了怨恨。为了叙述方便,他把顾客归为七大类:专家、年轻家庭、玄学术士、游手好闲之人、留胡子的退休老人、不那么沉默的旅人、家族历史学家。

  有些顾客自诩“专家”,他们最热衷的莫过于使用超级复杂的词汇,明明短小精悍的语言就已足够,比如“集邮”变成了“邮票研究”,“观鸟”变成了“鸟类学”,对昆虫的病态痴迷变成了“昆虫学”。这类人踏进书店没有别的理由,只是为了长篇大论地给你上课,告诉你他们的专业兴趣是什么,若你对这一领域一无所知,那么他们就能得到独特的快感。有位常客总是悄无声息地进到店里来,突然出现在柜台旁,爽朗地同店员打招呼,以宣布自己的存在,然后说,“我这人有点古怪,我超爱阅读有关不同结石之间区别的书”。但真相是,他对不同结石之间的任何区别都没兴趣,只是因为自己太乏善可陈,因此觉得告诉别人有这样的兴趣爱好能够拓宽自己的人设。

  “年轻家庭”指的是那些刚刚结婚生子的人,“在拥有家庭之前,我深深憎恨年轻家庭来到书店。我付出极大努力让书店保持干净、整洁、有序,没人希望手指黏糊糊的小孩子钻进书架,尤其是当书架上还摆着稀有且珍贵的书籍时”。后来才明白,他们为何要把孩子带到书店来,将他们留在角落,这样当父母的便有可能逃离一两分钟。有些单身的父亲或母亲会带着一个很小的孩子进来,将顺从的小宝宝放进儿童区,给他一本书,而后慢步走向前门,在静悄悄地开门之后,他会冲着某个店员大喊一声:“你能帮我留意一下他们吗?我马上就回来。”接着便全速冲刺出门。“通常情况下,‘马上’意味着一刻钟到一小时之间的任何时长。”

  “玄学术士”都是独行侠,常常独自来到书店。他们从头到脚穿一身黑,往往有点微胖,并且始终如一地寻找英国神秘学者阿莱斯特·克劳利的书,或者寻觅某些古老书籍。“我们曾经有个常客,每年都在四月的最后一周出现,来找关于死后生命存在的书籍。”他会将黑色的灵车停在书店门口,每次都呆上一个小时,走时总要抱怨店里缺少他关注的那类书。有一次肖恩·白塞尔实在受够了,告诉他说,店里不想进那类书,因为那些全都是胡说八道。他后退一步,显然被惊到了,口中念念有词,还举起右手,八成是诅咒书店。此后,他没再出现在肖恩·白塞尔的书店里。

  “游手好闲之人”通常是男性,而且一般是相对年迈的老男人,他们置身书店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,因此他们总想浪费你的时间,和你八卦一下别人。而“留胡子的退休老人”正好相反,他们绝不信步闲谈,准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并且能以令人恐惧的果决搞定他们所搜寻的书。

  让我迷惑的是,肖恩·白塞尔为什么把在书店吹口哨的人归入“不那么沉默的旅人”之列。他指责他们是乐于罔顾事实的男人,根本不知道自己吹口哨的习惯真的很恼人,尤其是吹得荒腔走板的时候。至于那些为祖先自豪的“家族历史学家”,每次走进书店都问“你们关于某某家族方面的书放在哪儿”,就好像上千本书都是为他们家族所写似的。此外,作者在书的最后也为书店员工和“完美顾客”画了像。

  “每个人我都无比怀念。”肖恩·白塞尔在新冠封城时写道,“没有他们,我的确颗粒无收,但除此之外,我极度震惊地发现,我怀念与人交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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