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画/小牛

　　刘能燕

　　我看到一个视频，相声演员岳云鹏为了制造惊喜，没把回家的事提前告知父母，可当他突然出现在母亲面前时，母亲说，如果他提前一周说，她就会高兴一周，提前一个月说，她就能高兴一个月。母亲的一番话让岳云鹏后悔不已。这也让我想起了千里之外的母亲，于是我打算在我生日那天回老家。

　　当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时，她欣喜万分，一再跟我确认。接下来，她三天两头地给我打电话，问我想吃啥，她好提前准备。可后来她又有点不安，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啦？还是遇到啥难事了？怎么突然要回来呢？”我再三解释，却显得苍白无力，直到我让爱人打电话给母亲说明情况，她才放心。

　　终于到了约定出发的日期，也就是我生日当天，母亲又给我打电话确认我是否上车，得到肯定的答案后，她就忙碌起来了。相隔千里，高铁7个小时候之后就会把我带回到她的身边。

　　“妈，我回来啦！”我刚到家门口就喊了一声。母亲一手拿着刷子，一手抓着小龙虾，风风火火地从厨房跑出来，笑容洋溢在她脸上每条皱纹的缝隙里，“真回来啦！”我跟着母亲走进厨房，看到三大盆小龙虾整齐地排列着，又闻到高压锅里飘出的肉香。

　　“妈，您咋弄这么多呀？”母亲笑着说:“今天是你的生日，我就弄了点你爱吃的，没多少。”我连连发出“啧啧啧”的声音，“我回来反倒让您更忙活了。” “忙也开心，你十几年没有在家里过生日了。”我心生愧疚，一把抱住了正在切菜的母亲。

　　“能燕回来啦！” 邻居孙大妈透过厨房窗户说，“你可不知道，你妈听你说要回来，高兴坏了。今天早上去买了20斤小龙虾，说你爱吃，这都洗了一天了。” 我回头看着忙碌的母亲，眼里涩涩的。

　　晚上“盛大”的生日宴开始了。母亲叫来了隔壁的叔叔婶婶、堂哥堂嫂和小孩子来我家一起吃饭。桌子上的主菜是三盆小龙虾，全是按照我喜欢的麻辣口味做的，另外还有红烧肉、小炒肉、红烧土鸡、煎炸小鱼干……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，好不热闹。

　　母亲虽是农村妇女，但也注重仪式感。饭后，她拿出一个大蛋糕，小朋友们围着蛋糕齐唱生日快乐歌，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日，而这都是母亲为我准备的。

　　热闹之后，人群散去。母亲高兴地向我讲述着家长里短，事无巨细。而我也跟她说了很多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，不过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她外孙女的点点滴滴。当晚我和母亲聊到很晚，都不知道几点在她身旁睡着的。

　　转眼就要返回厦门，母亲送我到车站。我好奇地问:“回来之前您老打电话问我回来的原因，回来了您咋又不问啦？”母亲说:“后来我也想明白了，不管啥原因，你回来就好。”

　　母亲一边催促我进车站，一边把手里提着的30个土鸡蛋递给我。我跟母亲挥手告别之后立即转身蹿进候车厅，我怕她看到我快要溢出的眼泪，也怕看到她的眼泪。

　　回到家后，我从行李箱拿出衣物，600元钱从中掉了出来。我打电话问母亲，她说:“离得远，也很少给宝宝买东西，这钱就当给她买点吃的穿的。”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，在脸上肆意流淌。

　　岁月流逝，我只愿母亲能够老得慢些，纵使远隔千里，我也要经常回去投入她温暖的怀抱，为她，也为我自己。